第六十七章 比嘴炮更强的事物
碧翠丝一下就翻脸不认人,让洛墨连忙摆手:
“等等!等等!在赶我出去之前,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,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书就被排斥成这样?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过节吧?”
“一身魔女的余臭,总是隐藏着自己真意,充斥着虚伪的言行,谁都会警惕吧。”
“充斥着虚伪的言行?”
“难道你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?”碧翠丝稚嫩的脸上露出刻薄的笑容:
“确实,在人类里你是隐藏的很好,贝蒂也看不出什么,只是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,但连哥哥都没有办法感觉到你的内心,分明是刻意使用某种术式隔绝了心灵,这充分表明了你是个内心阴暗、不怀好意的家伙,否则正常人根本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内心所想。”
“呜哇总感觉被没有见过几次的幼女,只看表明就得出这样的评价,我的胃都开始疼了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,被人误会到这种程度”
洛墨似乎真的很胃疼一样,一脸无辜的捂着肚子。
当然他确实感觉自己挺无辜,尽管不真诚是真的,但第一次见到碧翠丝的时候,他也没有想把对方怎么样才是。
“幼女多么令人打从心底感到不快的称呼,竟然仅凭外表将高贵的存在,以你这样人类的尺度来度量”
“高贵?不过是精灵吧?哪里比人高贵了?”
“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贝蒂的厉害才行,人类。”
碧翠丝将膝上的书本合上放到一旁,便冷着脸从梯凳上站了起来,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边走了过来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稍微给你一点教训。”
“教训吗?”
(由于居住环境太过封闭的关系,所以还没从别人那边听说我是大罪司教?这倒是不错。)
在那年幼的少女走过来的同时,洛墨表面上很是紧张,在心里却是立刻心生一计。
但他往后退开的动作,却令碧翠丝眉头一皱,冷声呵斥:
“不准动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如果不小心,征收的魔力过多你死了也没关系,那你就随便动吧。”
“哦、哦等等、我们不能再好好的聊一聊吗?突然征收魔力?会很痛的把我记得?”
“闭嘴!这是你惹怒贝蒂的代价!”
明明身高都不到洛墨胸口,可这幼小少女的声音却十分有气势,蔚蓝的眼瞳毫无情感波动,甚至带着一股寒气,仿佛在说着:要是不听话不小心杀了你,可别怪我出手太重。
正常人面对这异常的幼小少女,说不定都会被她的声势威慑住,洛墨也装出被吓到的感觉,眼睁睁看着她将小手放在自己的身上。
“哼,结果你也只是这种程度的人吗?”碧翠丝冷笑了一下,就要开始征收魔力。
可还不等她吸取魔力洛墨就突然抬腿就是一脚。
——嘭!!
毫无防备的碧翠丝腹部被踢了个正着,幼小的身体骤然倒飞了十多米远,瞬间砸翻了不远处的书架。
大量书籍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,眨眼就将碧翠丝的小小身影给埋了起来
本来洛墨确实是喜欢和平交流,用沟通来解决问题,但是对这位体型一点不大的大精灵少女,却让他完全没有入手点。
关于碧翠丝的情报却太少了,根据拉姆、蕾姆所言只知道对方无欲无求的,在这禁书库呆了四百多年。
关键是还从一开始就厌恶起了他,这让他只能放弃和平解决问题的途径,打算先把对方打趴了再来和平的聊一聊。
毕竟除了和平交流之外,其实他个人也挺喜欢把人强行按倒在地上,再依靠绝对的优势地位和人谈话。
这倒是苦了碧翠丝,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,整个人就已经伴随着。
那寻常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,超乎预估的速度,令她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飞了起来。
连缓冲姿势都没有,她便猛地撞上了身后的书架,脑袋在这撞击中都变得昏昏沉沉。
背上感受到撞在墙上的冲击,好像要将她不存在的肺都要被挤出来,从高高的书籍上掉落的大量书籍,更让她被砸的眼冒金星。
“呜、好疼这个家伙贝蒂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全身微微颤抖着,发出痛苦地shen吟的碧翠丝推开身上的书籍,吃痛的才从书堆里爬出,却正好看到了反射着魔石灯的锐利刀锋,正抵着自己的额头令她眼神顿时一凝。
看着这转瞬就已经抵达身前,将利刃对准自己的少年,她愣了愣却又扬起眉毛,颤抖着肩膀将嘴角不悦的歪斜:
“竟敢偷袭贝蒂你,到底有什么目的?这里的书吗?还是贝蒂?”
“什么?我拿你干什么?”
“想要贝蒂,还能是干什么?”
“身体?”
“你是什么罕见的变态吗?”
书堆下的碧翠丝,用真心佩服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开玩笑的,不用这样看着我,我知道和精灵签约确实有好处,但是正常强迫下来也没有意义,所以我的目的呢”
“什么?”
“如果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,接下去听从我的指挥、服从我,我就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干涉你,甚至也可以在契约内写明给你自由,让你能在这个宅子里无人打扰的安居下去,怎么样?”
“继续在这个宅子里安居下去”
本来没有多少反抗想法,看上去似乎和认命一样,不打算抵抗的碧翠丝听了他这话脸色一僵,顿时不顾一切举起手来。
呯!!突然出现的紫色结晶体的魔箭,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砸偏了洛墨的刀。
还不等他惊讶本都不打算反抗的碧翠丝,为何会在自己给出的优厚条件的情况下翻脸不认人,她就高高举起小手:
“——你要是觉得这样一击就能打倒贝蒂,觉得阴属性魔法没有攻击手段可就大错特错了,这是你随意攻击贝蒂,擅自闯入贝蒂的禁书库的惩罚!”
话音才落下,魔箭便接二连三的不断出现。
这让他被迫不住挥刃,劈碎那接连射来的魔箭,并迫于这速度与力道都远超艾米莉亚冰锥的魔箭不住后退。
狂舞的长刀刀身,随着洛墨的劈砍飞射出从库珥修那边抄袭而来,百人一太刀简化版的剑气。
紫色的魔箭与半透明的剑气,在半空中不住相互碰撞。
呯!!呯!!呯!!呯!!地犹如玻璃破碎的声音,持续在这布满书籍的禁书库里回响。
风刃改进版的剑气溃散,化作疾风吹散这四周书籍,魔箭则在因为冲击碎裂四散后,化为无数紫色结晶闪耀出夺目光芒,反射着灯光不断将整个书库点亮并自动成为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姑且夸奖你一句,作为人类你的能力倒也算不错,但是仅凭这种程度就想对付我,未免也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——人类。”
不住释放魔箭的碧翠丝吐出的话语冰冷至极,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,而她头上悬浮着的魔箭也随之膨胀,演变成一柄两米长的魔枪。
那和魔箭比起来体型可谓夸张的魔枪,让洛墨明白对方这是想放大招了,于是立刻举起手来以手心对着她:
“稍微等一下!”
“还有什么遗言吗?”
“不是,我只是奇怪,你难道不是口嫌体正直,其实很看好我吗?”
“哈啊?自恋也该有个限度吧?贝蒂理性中的男人是哥哥,你这家伙既不可爱,毛也不够多,竟然觉得贝蒂会中意你??”
“我姑且也算有理有据的,毕竟你刚刚都不打算反抗,不是等于默认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?但为什么我提了个应该有不错的条件,你反而这么激动了?”
“和你达成条件,还不如杀死你!”
对洛墨的条件可谓深痛欲绝的碧翠丝,扭曲着稚嫩的脸蛋挥下小手,直接令魔枪朝着他笔直袭去。
巨大的魔枪在半道上突然膨胀、爆裂,直接化为大量手指大小,让人根本无从抵挡的细小魔箭:
“——既然无法成为贝蒂的那个人,那么你就去死吧!人类!!”
“成为你的那个人?对象吗?难道你真看上我了?现在这是病娇?”
少女发出冷酷的杀戮宣言,洛墨却以毫无恐惧的态度举起手来。
通行规则瞬间现身,完全阻挡在他的面前,炸裂的魔枪碎片顷刻改变了方向,朝着侧边的书架袭去。
本就是炸裂开来的魔枪碎片,在触碰到书架和书架上大量书籍时,又一次的炸裂开来,将书籍和书架、以及不幸被波及的地面,统统变成了紫色的结晶体。
“什么这个从未见过的魔法?”在这禁书库里呆了四百多年,把这里强欲魔女留下的所有书都看了个遍的碧翠丝,紧盯着悬浮在他身前的魔法阵和金属球,忍不住皱起眉头:
“你自创的魔法吗?”
“魔法克星——你可以这样称呼,这是所有魔法师的天敌,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投降会比较好哦?”
“魔法克星?哼,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,不过是区区人类稍微有点才能,还真就飘起来了啊。”
似乎很喜欢称呼别人为“人类”的碧翠丝举起双手,左手上十数枚魔箭迅速生成并悬浮于半空,右手边上的空间则毫无前兆地裂开,同时洛墨身后的空间也跟着裂口了个缺口。
“嘿~真是严厉啊,竟然又是空间魔法,真棒呢。”洛墨瞥了眼身后的空间裂缝,很普通的表现出惊讶,却没有一点惊慌的耸了耸肩:
“打算来个两面夹击?不过只是回避了正面防御,你就觉得能干掉我吗?现在的我可都还没有认真起来呢。”
“认真起来又怎么样,别小看贝蒂四百多年的累计!”
“总是宅在家里就算四千年又能怎么样?在时间停滞的房间里蜗居的你,又怎么会知道一直在时间洪流中被玩命冲刷的我,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?”
“区区人类你会后
悔小看贝蒂的。”话语中,贝蒂身旁的空气都跟着扭曲。
显然是庞大的魔力带来的影响。
“不会的,因为我,不是人啊!”
——轰!!!
早就不再是人的洛墨微微咧嘴并朝前踏出一步,铺设在地面的砖石登时爆裂下陷,四周的地面跟着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。
受到魔力影响而扭曲的大气,此刻看起来扭曲的更加厉害了,甚至都让人快看不清楚对面的人。
因为整个禁书库内的微精灵与魔力,都在被暴力的掠夺、压榨,这便进一步加大了空气的扭曲。
“鬼?!”注意到洛墨的额头上冒出的光之角,就算一直保持着一定范围冷静的碧翠丝,也止不住动摇了,同时她又猛地发现了什么,露出厌恶的表情:
“不、不是,鬼不可能连微精灵都这样榨取!这样残酷的对待微精灵你到底是什么!”
“鬼的变种吧?”洛墨想了想随口答了一句,便微笑提议道:
“怎么样?现在投降的话,我刚刚说的可都还”
“——小鬼,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,只是稍微变强了一点,口气倒说一下变大了不少啊。”
“这就没有办法,只能来一场公平的单挑。”
“哼,贝蒂这四百多年可不是白活的,有本事就尽管全部”
碧翠丝的话还没有说完,洛墨突然打了一个响指,本关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一群人在门外待机的人,直接冲了进来将她给团团围住
手持阳剑的普莉希拉、拔出了大刀的独臂战士、提着大砍刀的犬人、小个子的亚人三胞胎,还有身旁跟着白狐的安娜塔西亚。七个难得一见的好手,一齐涌入了这遍地散落着书籍的禁书库。
看着每个脸色都写着不甘的人,却在配合着洛墨将自己围困起来,碧翠丝的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绷不住了。
尽管搞不清楚这些人和洛墨有什么关系,她却还是暂时放下这些,用力地踩踏着地面,气愤地朝着他大喊:
“这是单挑?!说好的单挑呢?!这么多人单挑我一个吗?!”
“不愧是大精灵,这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了,真了不起,连解释都省了。”
“你、你卑鄙!!”
即便自认为只要在禁书库里,不管和谁单挑都不会轻易输,可这么多没一个简单的角色出现,却让她也不敢说自己能赢。
“这是正义的围殴。”
“真敢说呢,明明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帮你的。”
曾不断试图钻契约漏洞,却在最后终于明白了,洛墨在契约最后加上的“最终解释权”是什么意思,被迫放弃反水的安娜冷笑着讽刺了他一句。
“这说法可不对,至少拉姆和蕾姆是真心帮我的。”
“是这样吗?她们只是被你骗的吧?”尽管以阳剑对着碧翠丝,可普莉希拉却也跟着嘲讽了一句:
“如果彻底了解你是什么人,或许马上就会反过来捅你一刀。”
“凡事皆有可能,而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,不过无所谓。”
对于自己的人格品质有所怀疑,毕竟他连自己都不觉得,自己是个值得信赖的人,但他却还是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。
他相信拉姆和蕾姆,而且就算真被捅了,他也不在意就是了。
这淡然的态度却令普拉希尔的不快,可又无力去反抗他,到头来只能咂舌的别过头不再理他。
“你原来是鬼啊,迟早有一天,我会把你的角砍下来。”佣兵团长的犬人里卡德瞥了眼他的独角,这心直口快过头的大老粗,直接就发出砍角宣言。
四周副团长的亚人三姐弟里,两个也是不顾唯一冷静的弟弟阻止,连连点头的表示有机会,一定要给他带去鬼族之耻。
“真的过分的家伙啊,明明我们现在是同一条战线的人,而且你们不是也签约了,就都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?顺便一提我的角已经被砍断过几次了,你们如果想背刺我还是换一种方式比较好。”
对于四周令人舒爽的敌意一点不让洛墨动怒,他甚至显得十分开心,还善意的提示了一下砍角是没有意义。
而他之所以如此大度,倒完全因为这些在他听来,不过只是败犬的悲鸣,甚至还是等于可以让他稍微变强一点,本身完全没有办法做出对他不利之事的败犬的悲鸣。
如此他自然没有因此而动怒的必要。
不明真相的碧翠丝对他的好脾气惊讶了一下,随即扫视了几圈四周的人,叹了口气就放下了双手、撤了自己的魔法,十分爽快的说:
“算了比起累个半死,还是快点结束了吧。”
“呃?什么?这是什么情况?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?”
“是个男人就快点动手,别啰嗦了!”
一点不像是在投降的碧翠丝,扬起头来反过来呵斥他,直接让他整个人凌乱在风中
面对碧翠丝简单干脆的投降,本来洛墨肯定
得高兴一下的,可是现在他却不太能开心起来。
因为他明明是打算把人打服,现在这样就让他心里,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。
就好像自己过去调戏别人调戏,调戏的正开心却发现,对方竟然没有一点负面情绪产出,甚至反过来想调戏自己?
稍微混乱了一会儿,他便摇着头说:
“算了、算了既然你要投降也行,那么我们就友好的,缔结一份平等互助的契约吧。”
他这摆明在胡诌的话一说出口,边上深刻明白他的契约,根本没有友好、平等和互助的受害者们都忍不住侧目,全是一脸吐槽不能的样子。
明明应该不知他过往恶行,但碧翠丝却也是同样的愤怒,眼瞳中寄宿着冷彻的感情,厉声道:
“贝蒂才不要什么契约!快点把贝蒂杀了!立刻把贝蒂杀了啊!就算你也可以,贝蒂可以忍耐一下。”
“那个?碧翠丝小姐,我其实是好人,不打算杀人哦?”
要是杀了碧翠丝,艾米莉亚和拉姆、蕾姆那边不好说,因此对方这求死让洛墨有点猝不及防:
“我不打算杀了你,你就好好的活着歌颂我的伟大不好吗?”
“不行!”
“你难道是什么,有着非常高自尊心的人,所以不能接受投降吗?那能不能拜托你先签约,然后去外面坐一坐帕克他们聊一聊,别搞得像我逼死你一样,最后再慢慢地依照自己的喜好去自杀怎么样?”
面对这又一个怪人,洛墨倒是反过来劝说起了对方这奇怪的体验就他个人而言,绝对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。
“不行如果可以做到,贝蒂早就做了,精灵连自尽都做不到啊!”
“呃、还是第一次听说呢,不过为什么?啊、我是好奇你为什么想死。”
“当然是将贝蒂从这份永远的契约结束,让这枯燥的永恒结束掉,令贝蒂获得解脱。”碧翠丝惨笑着,从边上取出了一把小刀递给他:
“虽然贝蒂讨厌你这样的人,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,就由你来成为贝蒂的‘那个人’吧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个人指的不是恋人、朋友什么的,而是杀了你的人吗?话说这是什么情况??”
碧翠丝所说的话,洛墨可以说有相当部分是听不懂的,唯一听懂的部分只是对方好像很嫌弃由他杀了自己?
奇怪的发展让洛墨感觉脑壳很疼,附近的围观群众也是同样一头雾水,但在这个时候
本来在守门的蕾姆,将艾米莉亚与帕克带了进来,由简单了解了一下现场情况的帕克负责解释碧翠丝的情况
详细的情况帕克也不太懂,唯一知道的只有碧翠丝一直被契约束缚着。
碧翠丝是由强欲魔女艾姬多娜制造的人工大精灵,强欲魔女在死前与她达成了一项口头上的契约。
契约内容也很简单,就是让碧翠丝在这禁书库里,守着她的知识,等到契约中提到睿智之书的劣化版里,将会有可以继承强欲魔女知识的“那个人”出现。
和洛墨最初的想法一样,那个人应该是碧翠丝的恋人、朋友之类,会给予碧翠丝幸福的存在,会将碧翠丝视为内心的第一,作为最先考虑的对象、最重要的人。
等到那个人出现,这契约就算是结束了。
但描述碧翠丝未来的睿智之书里,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了内容,从失去内容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四百多年。
碧翠丝作为知识的守护者,一直管理着禁书库四百年,在这四百年间她也只是遵从着契约静待时间的流逝。
四百年的枯燥生活,四百年在这禁书库的等待,足够让任何人绝望,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碧翠丝因此现在的她只期待死亡。
听的明白了很多,却很大程度上还是满头雾水的洛墨,不等帕克说完就忍不住打断道:
“等等,没有真正的缔结契约,那就只能算口头上的约定吧?不需要遵守的这么彻底吧?”
“契约是绝对的,哪怕只是口头上对精灵来说也是一样。”帕克毛茸茸的双手一摊,给出洛墨不太能接受的答案。
既然不是强制性,为何要苦苦坚持四百年?追求把她放在第一位的“那个人”,其实不是第一位也可以吧?就算没有办法继承知识应该也不是问题
难道精灵都是超级死脑筋?洛墨忍不住如此怀疑,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,叹了一口气便还是走到碧翠丝的身后,举起了长刀:
“既然你的要求是这样,那么我作为有求必应的好人,就满足你好了。”
“——不行!”
帕克没有阻止,只是闭上了眼睛,可艾米莉亚却冲了上来想阻止,但碧翠丝却伸手发出一道魔力冲击将其打飞出去,颤抖着嘴唇闭上了眼:
“姑且,和你说一声谢谢拜托你。”
“好,那么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没有留手,他一刀就朝着碧翠丝的脑袋劈了下去。
只听“嘭!”的一声闷响,年幼的少女当
场失去意识倒地不起,后脑勺也跟着肿起了个大包。
强大的大精灵,就这样被刀背打晕了过去。
现场众人都给他这一下弄傻了,才从地上爬起的艾米莉亚,也是没有反应过来的,愣愣问道:
“不是说杀了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不是答应了吗?”
“我有答应过要杀了她吗?你们真奇怪啊,这么好用咳这么可怜的大精灵,杀掉未免也太没有人性了吧?”
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洛墨,带着爽朗的笑容将其横抱而起,直接就走出了这个房间。
“你要把贝蒂怎么样?”帕克看着他这动作,做出了类似于皱眉头的动作。
“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死,既然如此强行达成个契约,趁着昏迷让她签字画押不就好了,就算是在昏迷下被迫写的,但以精灵的性格也是不会违背的对吧?”
“——你是恶魔吗!”
“真是过分的评价唉,我明明就是在做好事啊哦、对了,你们待会儿帮我把这里的书都拿出来,然后把这个异空间破坏掉吧,这样她就连口头约定里最主要的、应该一直待的场所都没有了。”
洛墨耸了耸肩,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下离开了这里。
对于这个明显比看起来还脆弱,精神年龄肯定也不大的大精灵,他其实有自信靠着“嘴炮”来话疗感化对方,但太麻烦的事情他也懒得做。
既然有很方便的捷径可以走,那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不是?
从帕克那边了解到,作为大精灵的碧翠丝,虽然现在还有着相当强大的魔力不过那些都是一次性的。
因为人工精灵只能从空气,或者契约者身上摄取魔力,而她比帕克要弱不少只能从人身上吸取,现在积攒下来的魔力,全部是四百年里偷偷从别人身上吸来的。
简单说就是一次性用完,就不会自己再制造出更多魔力,因此对洛墨来说倒是相当的鸡肋。
尽管他魔力不少,鬼化更能吸取相当多的魔力,可他自己如果全力攻击消耗的魔力也相当多,再把魔力分给别人某种程度等于削弱自己。
因此
“蕾姆,你和她签约吧。”在书桌上帮忙写纸质契约的蕾姆,茫然的抬起头:
“唉?蕾姆来??”
“虽然直接说不好,但比起拉姆对魔法的操控精度,还是你这样更粗暴浪费的,更适合有个魔法高手帮助你使用魔法。”
“但是”
“没事,既然她都想靠死亡来逃避口头约定,那么现在有个纸上的约定,她肯定也会愿意接受这个台阶当然了,可能出于面子会拒绝一阵子、发一阵子脾气、闹一阵子别扭,但这都不是问题,时间会让她接受你的。”
“既然卡洛斯都这样说了,那肯定是这样的吧。”
尽管有些犹豫,可蕾姆却没有怀疑,并接受了贝蒂作为自己的补充战力。
接下去,他们写了一式三份的纸质契约,然后在碧翠丝的食指上擦点血,再一个个按了过去。
就这样,比口头约定,更高一级的纸质契约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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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!等等!在赶我出去之前,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,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书就被排斥成这样?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过节吧?”
“一身魔女的余臭,总是隐藏着自己真意,充斥着虚伪的言行,谁都会警惕吧。”
“充斥着虚伪的言行?”
“难道你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?”碧翠丝稚嫩的脸上露出刻薄的笑容:
“确实,在人类里你是隐藏的很好,贝蒂也看不出什么,只是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,但连哥哥都没有办法感觉到你的内心,分明是刻意使用某种术式隔绝了心灵,这充分表明了你是个内心阴暗、不怀好意的家伙,否则正常人根本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内心所想。”
“呜哇总感觉被没有见过几次的幼女,只看表明就得出这样的评价,我的胃都开始疼了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,被人误会到这种程度”
洛墨似乎真的很胃疼一样,一脸无辜的捂着肚子。
当然他确实感觉自己挺无辜,尽管不真诚是真的,但第一次见到碧翠丝的时候,他也没有想把对方怎么样才是。
“幼女多么令人打从心底感到不快的称呼,竟然仅凭外表将高贵的存在,以你这样人类的尺度来度量”
“高贵?不过是精灵吧?哪里比人高贵了?”
“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贝蒂的厉害才行,人类。”
碧翠丝将膝上的书本合上放到一旁,便冷着脸从梯凳上站了起来,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边走了过来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稍微给你一点教训。”
“教训吗?”
(由于居住环境太过封闭的关系,所以还没从别人那边听说我是大罪司教?这倒是不错。)
在那年幼的少女走过来的同时,洛墨表面上很是紧张,在心里却是立刻心生一计。
但他往后退开的动作,却令碧翠丝眉头一皱,冷声呵斥:
“不准动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如果不小心,征收的魔力过多你死了也没关系,那你就随便动吧。”
“哦、哦等等、我们不能再好好的聊一聊吗?突然征收魔力?会很痛的把我记得?”
“闭嘴!这是你惹怒贝蒂的代价!”
明明身高都不到洛墨胸口,可这幼小少女的声音却十分有气势,蔚蓝的眼瞳毫无情感波动,甚至带着一股寒气,仿佛在说着:要是不听话不小心杀了你,可别怪我出手太重。
正常人面对这异常的幼小少女,说不定都会被她的声势威慑住,洛墨也装出被吓到的感觉,眼睁睁看着她将小手放在自己的身上。
“哼,结果你也只是这种程度的人吗?”碧翠丝冷笑了一下,就要开始征收魔力。
可还不等她吸取魔力洛墨就突然抬腿就是一脚。
——嘭!!
毫无防备的碧翠丝腹部被踢了个正着,幼小的身体骤然倒飞了十多米远,瞬间砸翻了不远处的书架。
大量书籍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,眨眼就将碧翠丝的小小身影给埋了起来
本来洛墨确实是喜欢和平交流,用沟通来解决问题,但是对这位体型一点不大的大精灵少女,却让他完全没有入手点。
关于碧翠丝的情报却太少了,根据拉姆、蕾姆所言只知道对方无欲无求的,在这禁书库呆了四百多年。
关键是还从一开始就厌恶起了他,这让他只能放弃和平解决问题的途径,打算先把对方打趴了再来和平的聊一聊。
毕竟除了和平交流之外,其实他个人也挺喜欢把人强行按倒在地上,再依靠绝对的优势地位和人谈话。
这倒是苦了碧翠丝,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,整个人就已经伴随着。
那寻常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,超乎预估的速度,令她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飞了起来。
连缓冲姿势都没有,她便猛地撞上了身后的书架,脑袋在这撞击中都变得昏昏沉沉。
背上感受到撞在墙上的冲击,好像要将她不存在的肺都要被挤出来,从高高的书籍上掉落的大量书籍,更让她被砸的眼冒金星。
“呜、好疼这个家伙贝蒂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全身微微颤抖着,发出痛苦地shen吟的碧翠丝推开身上的书籍,吃痛的才从书堆里爬出,却正好看到了反射着魔石灯的锐利刀锋,正抵着自己的额头令她眼神顿时一凝。
看着这转瞬就已经抵达身前,将利刃对准自己的少年,她愣了愣却又扬起眉毛,颤抖着肩膀将嘴角不悦的歪斜:
“竟敢偷袭贝蒂你,到底有什么目的?这里的书吗?还是贝蒂?”
“什么?我拿你干什么?”
“想要贝蒂,还能是干什么?”
“身体?”
“你是什么罕见的变态吗?”
书堆下的碧翠丝,用真心佩服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开玩笑的,不用这样看着我,我知道和精灵签约确实有好处,但是正常强迫下来也没有意义,所以我的目的呢”
“什么?”
“如果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,接下去听从我的指挥、服从我,我就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干涉你,甚至也可以在契约内写明给你自由,让你能在这个宅子里无人打扰的安居下去,怎么样?”
“继续在这个宅子里安居下去”
本来没有多少反抗想法,看上去似乎和认命一样,不打算抵抗的碧翠丝听了他这话脸色一僵,顿时不顾一切举起手来。
呯!!突然出现的紫色结晶体的魔箭,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砸偏了洛墨的刀。
还不等他惊讶本都不打算反抗的碧翠丝,为何会在自己给出的优厚条件的情况下翻脸不认人,她就高高举起小手:
“——你要是觉得这样一击就能打倒贝蒂,觉得阴属性魔法没有攻击手段可就大错特错了,这是你随意攻击贝蒂,擅自闯入贝蒂的禁书库的惩罚!”
话音才落下,魔箭便接二连三的不断出现。
这让他被迫不住挥刃,劈碎那接连射来的魔箭,并迫于这速度与力道都远超艾米莉亚冰锥的魔箭不住后退。
狂舞的长刀刀身,随着洛墨的劈砍飞射出从库珥修那边抄袭而来,百人一太刀简化版的剑气。
紫色的魔箭与半透明的剑气,在半空中不住相互碰撞。
呯!!呯!!呯!!呯!!地犹如玻璃破碎的声音,持续在这布满书籍的禁书库里回响。
风刃改进版的剑气溃散,化作疾风吹散这四周书籍,魔箭则在因为冲击碎裂四散后,化为无数紫色结晶闪耀出夺目光芒,反射着灯光不断将整个书库点亮并自动成为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姑且夸奖你一句,作为人类你的能力倒也算不错,但是仅凭这种程度就想对付我,未免也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——人类。”
不住释放魔箭的碧翠丝吐出的话语冰冷至极,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,而她头上悬浮着的魔箭也随之膨胀,演变成一柄两米长的魔枪。
那和魔箭比起来体型可谓夸张的魔枪,让洛墨明白对方这是想放大招了,于是立刻举起手来以手心对着她:
“稍微等一下!”
“还有什么遗言吗?”
“不是,我只是奇怪,你难道不是口嫌体正直,其实很看好我吗?”
“哈啊?自恋也该有个限度吧?贝蒂理性中的男人是哥哥,你这家伙既不可爱,毛也不够多,竟然觉得贝蒂会中意你??”
“我姑且也算有理有据的,毕竟你刚刚都不打算反抗,不是等于默认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?但为什么我提了个应该有不错的条件,你反而这么激动了?”
“和你达成条件,还不如杀死你!”
对洛墨的条件可谓深痛欲绝的碧翠丝,扭曲着稚嫩的脸蛋挥下小手,直接令魔枪朝着他笔直袭去。
巨大的魔枪在半道上突然膨胀、爆裂,直接化为大量手指大小,让人根本无从抵挡的细小魔箭:
“——既然无法成为贝蒂的那个人,那么你就去死吧!人类!!”
“成为你的那个人?对象吗?难道你真看上我了?现在这是病娇?”
少女发出冷酷的杀戮宣言,洛墨却以毫无恐惧的态度举起手来。
通行规则瞬间现身,完全阻挡在他的面前,炸裂的魔枪碎片顷刻改变了方向,朝着侧边的书架袭去。
本就是炸裂开来的魔枪碎片,在触碰到书架和书架上大量书籍时,又一次的炸裂开来,将书籍和书架、以及不幸被波及的地面,统统变成了紫色的结晶体。
“什么这个从未见过的魔法?”在这禁书库里呆了四百多年,把这里强欲魔女留下的所有书都看了个遍的碧翠丝,紧盯着悬浮在他身前的魔法阵和金属球,忍不住皱起眉头:
“你自创的魔法吗?”
“魔法克星——你可以这样称呼,这是所有魔法师的天敌,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投降会比较好哦?”
“魔法克星?哼,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,不过是区区人类稍微有点才能,还真就飘起来了啊。”
似乎很喜欢称呼别人为“人类”的碧翠丝举起双手,左手上十数枚魔箭迅速生成并悬浮于半空,右手边上的空间则毫无前兆地裂开,同时洛墨身后的空间也跟着裂口了个缺口。
“嘿~真是严厉啊,竟然又是空间魔法,真棒呢。”洛墨瞥了眼身后的空间裂缝,很普通的表现出惊讶,却没有一点惊慌的耸了耸肩:
“打算来个两面夹击?不过只是回避了正面防御,你就觉得能干掉我吗?现在的我可都还没有认真起来呢。”
“认真起来又怎么样,别小看贝蒂四百多年的累计!”
“总是宅在家里就算四千年又能怎么样?在时间停滞的房间里蜗居的你,又怎么会知道一直在时间洪流中被玩命冲刷的我,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?”
“区区人类你会后
悔小看贝蒂的。”话语中,贝蒂身旁的空气都跟着扭曲。
显然是庞大的魔力带来的影响。
“不会的,因为我,不是人啊!”
——轰!!!
早就不再是人的洛墨微微咧嘴并朝前踏出一步,铺设在地面的砖石登时爆裂下陷,四周的地面跟着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。
受到魔力影响而扭曲的大气,此刻看起来扭曲的更加厉害了,甚至都让人快看不清楚对面的人。
因为整个禁书库内的微精灵与魔力,都在被暴力的掠夺、压榨,这便进一步加大了空气的扭曲。
“鬼?!”注意到洛墨的额头上冒出的光之角,就算一直保持着一定范围冷静的碧翠丝,也止不住动摇了,同时她又猛地发现了什么,露出厌恶的表情:
“不、不是,鬼不可能连微精灵都这样榨取!这样残酷的对待微精灵你到底是什么!”
“鬼的变种吧?”洛墨想了想随口答了一句,便微笑提议道:
“怎么样?现在投降的话,我刚刚说的可都还”
“——小鬼,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,只是稍微变强了一点,口气倒说一下变大了不少啊。”
“这就没有办法,只能来一场公平的单挑。”
“哼,贝蒂这四百多年可不是白活的,有本事就尽管全部”
碧翠丝的话还没有说完,洛墨突然打了一个响指,本关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一群人在门外待机的人,直接冲了进来将她给团团围住
手持阳剑的普莉希拉、拔出了大刀的独臂战士、提着大砍刀的犬人、小个子的亚人三胞胎,还有身旁跟着白狐的安娜塔西亚。七个难得一见的好手,一齐涌入了这遍地散落着书籍的禁书库。
看着每个脸色都写着不甘的人,却在配合着洛墨将自己围困起来,碧翠丝的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绷不住了。
尽管搞不清楚这些人和洛墨有什么关系,她却还是暂时放下这些,用力地踩踏着地面,气愤地朝着他大喊:
“这是单挑?!说好的单挑呢?!这么多人单挑我一个吗?!”
“不愧是大精灵,这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了,真了不起,连解释都省了。”
“你、你卑鄙!!”
即便自认为只要在禁书库里,不管和谁单挑都不会轻易输,可这么多没一个简单的角色出现,却让她也不敢说自己能赢。
“这是正义的围殴。”
“真敢说呢,明明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帮你的。”
曾不断试图钻契约漏洞,却在最后终于明白了,洛墨在契约最后加上的“最终解释权”是什么意思,被迫放弃反水的安娜冷笑着讽刺了他一句。
“这说法可不对,至少拉姆和蕾姆是真心帮我的。”
“是这样吗?她们只是被你骗的吧?”尽管以阳剑对着碧翠丝,可普莉希拉却也跟着嘲讽了一句:
“如果彻底了解你是什么人,或许马上就会反过来捅你一刀。”
“凡事皆有可能,而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,不过无所谓。”
对于自己的人格品质有所怀疑,毕竟他连自己都不觉得,自己是个值得信赖的人,但他却还是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。
他相信拉姆和蕾姆,而且就算真被捅了,他也不在意就是了。
这淡然的态度却令普拉希尔的不快,可又无力去反抗他,到头来只能咂舌的别过头不再理他。
“你原来是鬼啊,迟早有一天,我会把你的角砍下来。”佣兵团长的犬人里卡德瞥了眼他的独角,这心直口快过头的大老粗,直接就发出砍角宣言。
四周副团长的亚人三姐弟里,两个也是不顾唯一冷静的弟弟阻止,连连点头的表示有机会,一定要给他带去鬼族之耻。
“真的过分的家伙啊,明明我们现在是同一条战线的人,而且你们不是也签约了,就都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?顺便一提我的角已经被砍断过几次了,你们如果想背刺我还是换一种方式比较好。”
对于四周令人舒爽的敌意一点不让洛墨动怒,他甚至显得十分开心,还善意的提示了一下砍角是没有意义。
而他之所以如此大度,倒完全因为这些在他听来,不过只是败犬的悲鸣,甚至还是等于可以让他稍微变强一点,本身完全没有办法做出对他不利之事的败犬的悲鸣。
如此他自然没有因此而动怒的必要。
不明真相的碧翠丝对他的好脾气惊讶了一下,随即扫视了几圈四周的人,叹了口气就放下了双手、撤了自己的魔法,十分爽快的说:
“算了比起累个半死,还是快点结束了吧。”
“呃?什么?这是什么情况?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?”
“是个男人就快点动手,别啰嗦了!”
一点不像是在投降的碧翠丝,扬起头来反过来呵斥他,直接让他整个人凌乱在风中
面对碧翠丝简单干脆的投降,本来洛墨肯定
得高兴一下的,可是现在他却不太能开心起来。
因为他明明是打算把人打服,现在这样就让他心里,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。
就好像自己过去调戏别人调戏,调戏的正开心却发现,对方竟然没有一点负面情绪产出,甚至反过来想调戏自己?
稍微混乱了一会儿,他便摇着头说:
“算了、算了既然你要投降也行,那么我们就友好的,缔结一份平等互助的契约吧。”
他这摆明在胡诌的话一说出口,边上深刻明白他的契约,根本没有友好、平等和互助的受害者们都忍不住侧目,全是一脸吐槽不能的样子。
明明应该不知他过往恶行,但碧翠丝却也是同样的愤怒,眼瞳中寄宿着冷彻的感情,厉声道:
“贝蒂才不要什么契约!快点把贝蒂杀了!立刻把贝蒂杀了啊!就算你也可以,贝蒂可以忍耐一下。”
“那个?碧翠丝小姐,我其实是好人,不打算杀人哦?”
要是杀了碧翠丝,艾米莉亚和拉姆、蕾姆那边不好说,因此对方这求死让洛墨有点猝不及防:
“我不打算杀了你,你就好好的活着歌颂我的伟大不好吗?”
“不行!”
“你难道是什么,有着非常高自尊心的人,所以不能接受投降吗?那能不能拜托你先签约,然后去外面坐一坐帕克他们聊一聊,别搞得像我逼死你一样,最后再慢慢地依照自己的喜好去自杀怎么样?”
面对这又一个怪人,洛墨倒是反过来劝说起了对方这奇怪的体验就他个人而言,绝对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。
“不行如果可以做到,贝蒂早就做了,精灵连自尽都做不到啊!”
“呃、还是第一次听说呢,不过为什么?啊、我是好奇你为什么想死。”
“当然是将贝蒂从这份永远的契约结束,让这枯燥的永恒结束掉,令贝蒂获得解脱。”碧翠丝惨笑着,从边上取出了一把小刀递给他:
“虽然贝蒂讨厌你这样的人,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,就由你来成为贝蒂的‘那个人’吧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个人指的不是恋人、朋友什么的,而是杀了你的人吗?话说这是什么情况??”
碧翠丝所说的话,洛墨可以说有相当部分是听不懂的,唯一听懂的部分只是对方好像很嫌弃由他杀了自己?
奇怪的发展让洛墨感觉脑壳很疼,附近的围观群众也是同样一头雾水,但在这个时候
本来在守门的蕾姆,将艾米莉亚与帕克带了进来,由简单了解了一下现场情况的帕克负责解释碧翠丝的情况
详细的情况帕克也不太懂,唯一知道的只有碧翠丝一直被契约束缚着。
碧翠丝是由强欲魔女艾姬多娜制造的人工大精灵,强欲魔女在死前与她达成了一项口头上的契约。
契约内容也很简单,就是让碧翠丝在这禁书库里,守着她的知识,等到契约中提到睿智之书的劣化版里,将会有可以继承强欲魔女知识的“那个人”出现。
和洛墨最初的想法一样,那个人应该是碧翠丝的恋人、朋友之类,会给予碧翠丝幸福的存在,会将碧翠丝视为内心的第一,作为最先考虑的对象、最重要的人。
等到那个人出现,这契约就算是结束了。
但描述碧翠丝未来的睿智之书里,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了内容,从失去内容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四百多年。
碧翠丝作为知识的守护者,一直管理着禁书库四百年,在这四百年间她也只是遵从着契约静待时间的流逝。
四百年的枯燥生活,四百年在这禁书库的等待,足够让任何人绝望,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碧翠丝因此现在的她只期待死亡。
听的明白了很多,却很大程度上还是满头雾水的洛墨,不等帕克说完就忍不住打断道:
“等等,没有真正的缔结契约,那就只能算口头上的约定吧?不需要遵守的这么彻底吧?”
“契约是绝对的,哪怕只是口头上对精灵来说也是一样。”帕克毛茸茸的双手一摊,给出洛墨不太能接受的答案。
既然不是强制性,为何要苦苦坚持四百年?追求把她放在第一位的“那个人”,其实不是第一位也可以吧?就算没有办法继承知识应该也不是问题
难道精灵都是超级死脑筋?洛墨忍不住如此怀疑,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,叹了一口气便还是走到碧翠丝的身后,举起了长刀:
“既然你的要求是这样,那么我作为有求必应的好人,就满足你好了。”
“——不行!”
帕克没有阻止,只是闭上了眼睛,可艾米莉亚却冲了上来想阻止,但碧翠丝却伸手发出一道魔力冲击将其打飞出去,颤抖着嘴唇闭上了眼:
“姑且,和你说一声谢谢拜托你。”
“好,那么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没有留手,他一刀就朝着碧翠丝的脑袋劈了下去。
只听“嘭!”的一声闷响,年幼的少女当
场失去意识倒地不起,后脑勺也跟着肿起了个大包。
强大的大精灵,就这样被刀背打晕了过去。
现场众人都给他这一下弄傻了,才从地上爬起的艾米莉亚,也是没有反应过来的,愣愣问道:
“不是说杀了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不是答应了吗?”
“我有答应过要杀了她吗?你们真奇怪啊,这么好用咳这么可怜的大精灵,杀掉未免也太没有人性了吧?”
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洛墨,带着爽朗的笑容将其横抱而起,直接就走出了这个房间。
“你要把贝蒂怎么样?”帕克看着他这动作,做出了类似于皱眉头的动作。
“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死,既然如此强行达成个契约,趁着昏迷让她签字画押不就好了,就算是在昏迷下被迫写的,但以精灵的性格也是不会违背的对吧?”
“——你是恶魔吗!”
“真是过分的评价唉,我明明就是在做好事啊哦、对了,你们待会儿帮我把这里的书都拿出来,然后把这个异空间破坏掉吧,这样她就连口头约定里最主要的、应该一直待的场所都没有了。”
洛墨耸了耸肩,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下离开了这里。
对于这个明显比看起来还脆弱,精神年龄肯定也不大的大精灵,他其实有自信靠着“嘴炮”来话疗感化对方,但太麻烦的事情他也懒得做。
既然有很方便的捷径可以走,那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不是?
从帕克那边了解到,作为大精灵的碧翠丝,虽然现在还有着相当强大的魔力不过那些都是一次性的。
因为人工精灵只能从空气,或者契约者身上摄取魔力,而她比帕克要弱不少只能从人身上吸取,现在积攒下来的魔力,全部是四百年里偷偷从别人身上吸来的。
简单说就是一次性用完,就不会自己再制造出更多魔力,因此对洛墨来说倒是相当的鸡肋。
尽管他魔力不少,鬼化更能吸取相当多的魔力,可他自己如果全力攻击消耗的魔力也相当多,再把魔力分给别人某种程度等于削弱自己。
因此
“蕾姆,你和她签约吧。”在书桌上帮忙写纸质契约的蕾姆,茫然的抬起头:
“唉?蕾姆来??”
“虽然直接说不好,但比起拉姆对魔法的操控精度,还是你这样更粗暴浪费的,更适合有个魔法高手帮助你使用魔法。”
“但是”
“没事,既然她都想靠死亡来逃避口头约定,那么现在有个纸上的约定,她肯定也会愿意接受这个台阶当然了,可能出于面子会拒绝一阵子、发一阵子脾气、闹一阵子别扭,但这都不是问题,时间会让她接受你的。”
“既然卡洛斯都这样说了,那肯定是这样的吧。”
尽管有些犹豫,可蕾姆却没有怀疑,并接受了贝蒂作为自己的补充战力。
接下去,他们写了一式三份的纸质契约,然后在碧翠丝的食指上擦点血,再一个个按了过去。
就这样,比口头约定,更高一级的纸质契约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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